​​对文化人类学家而言,仪式的重要性就是人类存在的意义。

一家人

  • 年幼时爷爷奶奶过世,对他们的记忆几乎为零;
  • 爷爷奶奶过世之后,大伯、二伯、姑妈、爸爸,各自散开,各自生活,互动几率大约为一年两三次;
  • 爸爸,在另一个城市工作;
  • 妈妈,有六个兄弟姐妹,四个姊妹之间互动频繁,几乎每周都有一次家庭聚餐;
  • 我,从小在外公外婆家长大;
  • 一家人的含义,在妈妈的亲戚这边充分展现
  • ……
  • 一些年份里的中秋节,妈妈会带着我去外公外婆家聚餐,妈妈买好月饼和肉、小姨买好西瓜和鱼、姨妈买好其他所有食材,午饭过后,一家人就忙活开来,菱角、落花生、藕合、米饼、红烧鸡、红烧肉、红烧鱼……

外婆养了鸡鸭,到了中秋白白胖胖,活捉一只,肉最新鲜。

等到月亮升起,在院子里放上两个方桌,一个方桌摆满所有食物,另一个方桌摆满祭祀食物,全家人一起祭拜月亮,敬香祈福,对孩子们的祝福,莫过于读书一定要好。祭祀过后,就开始美味的晚餐。记忆中,外公先动筷子,然后是外婆,吃饭的顺序按照年龄从长到幼,从男到女,小朋友都得遵守这样的吃饭规则。晚饭后,全家聚在一起聊天,小朋友们开始分享另一方桌上的祭祀食物,分月饼、分西瓜、分菱角、分花生……在院子里撒泼地跑跳吃……

外婆家

不上学的日子里,都在外婆家度过。外婆家挨着一个鱼塘,鱼塘另一边是一片桑葚林,养蚕用。外婆会在桑葚林里种上各种甜瓜,一入秋就可以每天吃。从外婆家到桑葚林,需要乘坐一条小渔船,那个小渔船承载着我“怕水”的记忆,还有很多钓鱼摸虾玩螃蟹的回忆。

大概在我小学三年级时,一个人在小渔船上玩,外公外婆和姨妈在桑葚林里干活,因为好奇,就用手抓住河岸上的树玩,船慢慢地离我而去,那个被我拉着的小藤条,也慢慢地将我丢进水里。小小的我,紧张万分,但又机智,或者说是本能在起作用,大声地呼唤“救命救命”,姨妈听到了后匆忙从远处跑来,跳到水里将我拖上了岸。接下来的记忆中,外婆家附近的邻居们都集合起来,帮我擦洗换衣服,姨妈给妈妈打电话,妈妈紧张万分地赶到外婆家,她没有责备我,还夸我聪明,一家人都庆幸万分的样子。自此之后的两个暑假,妈妈再也没有让我去外婆家玩。等长大后,才知道背后还有另一个心痛的故事,我的姐姐。

外婆常常说,我长得不好看。这个对比对象是在世时的姐姐,从外婆的口中,总听到她好看的话语,但外婆并不多说。到目前为止,我知道的也就寥寥几句,姐姐5岁那年,掉入水里,离开家人。两年过后,我出生,暂且缓解了一家人的悲伤。小时候,总会记得妈妈对河很尊敬,经常在河边祭司。从小我就被警告离水远一些,这注定了“旱鸭子”的本质。有一年,妈妈买了一条鲶鱼,祭拜之后放生,从此之后我就被告知,这一生不可以吃鲶鱼。我的小名,非常特别,“锁儿”,大概意思为“锁住这个孩子”。一起玩的小伙伴,经常嘲笑这个小名,小小的我也为此烦恼,但现在想来,这个名字真好听,它包含了爸妈对我一生的嘱咐。读书后,再也没人这样称呼我,小名开始销声匿迹。

书越读越多,离家越来越远,中秋也没有了仪式。写到这里,很想家,想外婆家的鱼塘,想小镇上的石板路、拱桥……

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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