​​糯米是农家必备的粮种,颗粒饱满,色泽光亮,微微散发淡淡的香,可独自煮熟品味,可染色观赏,可碾碎柔团,可加糖煮粥。  故乡总有着太多不能忘怀的味道,也许是醇厚的酒香,也许是密蒙花开的气息,亦或是一杯粗淡的野茶,一碗调料正宗的鸡汤,一块烤的烧焦豆腐,一席温馨的谈话,一声久未听到的乳名。一段长满青苔的小路,不论时光如何溜走,岁月怎样沧桑,它们就在回忆的深处,不必时常翻起,一回眸,一转眼,一刹那,尽数浮现于脑海。

  儿时,村里还没有买进许多碾米机器。逢年过节,长辈就着古老的矾碎木器,把一颗颗的糯米,连成黏黏糊糊的糯米团,它们像未成艺术的道具,经母亲们的手那么一弄,瞬间变成块块的粑粑,铺在青翠的芭蕉叶上,任风吹干成型。  孩子们总是有着许多新奇的想法,恨不得它们瞬间变干,能在火塘边那么一烤,满足饥饿的欲望,然而第一天是不许烤的,说是怕惹了田里的神,一年的收成不能丰富。  那时,渴望快点长大,就可以把黏黏的糯米团,揉在手里玩出许多花样,做成块块的粑粑。放在通风的角落,风干成大大小小的形状。此日清晨,嘱咐母亲在火塘边那么一烤,嗅着它的味道,从梦中醒来,舍不得贪睡的爬起来,只怕时辰过了,硬了也就不成味道了。

  总有许多稀奇的想法,随着年岁的增长,或已成真,或已不会再想起,就像儿时幼稚的思考,收音机不过是一头按着一个喇叭,接上导线就能在另一头的喇叭上听到。还天真的幻想,把它们按在厨房上面,便能偷听父母的悄悄话,把钟表画在手上,时间便再也不会流走。  可惜,那样的时光再也不会从来。那些我们期盼的日子终于来临,却不知该用怎样的方式前去迎接,思考的方式过于沉重,还是早已失去了纯真。曾经期待于时光的所有希望,给予了最真的兑现,有黏手的糯米团,有足够自由的空间,有不必担忧收假的假期,还有不用归去的离开,却恍然发觉,原来看似美好的东西并没有那么完美,像高高在天上飞的风筝,你遥望它的高空刺激,或许它羡慕你的安然平稳。  当足够苍老,是否会像村头的老奶奶,怀念曾经许多美好的东西,怀念陪你熬过青春的那一个人,没能一生携手,却整整陪了彼此最美的年华。想起一场温润的细雨,一趟错过的公车,一次简约的邂逅,一段遗憾的情缘。可惜,我们无法预知沧桑的岁月,会抹去怎样的记忆。想要深沉的怀念那么一个人,偏偏忘了是谁留下了一段光阴,时常浮现于脑海,却忘了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名字,一道怎样的背影。  世间,有着许多我们无法把握的事,以为那么美好。下一刻才突然明白,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。不论是一滴雨落,一阵飞鸟,乃至窗前随意摆放的花盆,洒下几粒青菜的种子,夜夜期盼,却在不经意的某个早晨吐出了点点嫩芽,没有征兆,没有前提,一瞬间,已是不能更改的现实。

  稀泥的土路,已让坚硬的水泥路代替,乌黑的扁担已渐渐退出平常的生活,围着火塘趣谈的亲人,慢慢稀疏了。就像母亲日久劳作的双手,让皱纹划满了符号,微笑的容颜,早已抵不住岁月无情的摧残。我们幼稚的敛容,长了浓密的胡须,一切都悄悄的经历了它的过去,或喜或悲,却已不能挽回。  故乡的糯米,黏住生命的脚步,连着欢喜的童年,连着未知的过去,并将连着生命的路,一步步向前。(内容转自网络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 )​​​​